潘文良著作集 作家總是喜歡編織一個文中世界，來自我陶醉一番。故事、小說，是人生「憶、夢、幻」的呈現——是在滿足自我。無論文中，發生什麼事——讀者朋友，總是當故事、當小說看的嘛！看了，當作看戲、當作消遣，也就好了！阿文是在‥「自得其樂、自我陶醉」——但把這個美夢，也讓大家一同分享，如是而已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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△給佩儀－006

佩儀‥
　　今天早上，阿文澆花的時候，一不小心，把花盆給踢破了，於是呢！便又找了個‥「大了一倍」的花盆，把盆栽給種上。
　　那盆盆栽，是棵「榕樹」，是阿文在當兵時，就種到現在的，十二年了，卻還是小小的一棵——長不高，也長不大（不到三十公分）。
　　佩儀知道‥「為什麼盆栽，長不大」嗎？
　　因為‥「盆栽」嘛！當然長不大——長得太大，就不叫「盆栽」了！
　　其實‥盆栽之所以長不大，是因為‥「花盆」，「限制」了植物的生長——　在花盆的小空間裡，植物便很難「發揮」，根部無法伸展，就無法到處去吸收養分，當然也就長不大啦！
　　所以‥盆栽會隨著所使用的盆子增大，而跟著再長大些的；而生長在大地上的樹，因為根部，得以無限的伸展，到處去吸收養分，所以‥也就越長越大～越長越大……
　
　　阿文的祖先，在屋旁種了三棵榕樹，至今，少說也有八十年了，長得可真是‥「一蔭庇三鄰」呢！再看看花盆裡的榕樹，恐怕種到民國一千年，他也還是這樣，小小的呢！
　　過去，阿文家鄉裡的榕樹，患了蟲害，很多榕樹的枝葉，都被蟲啃光了，啃得像珊瑚一樣——有枝無葉；有些較小的榕樹，竟然因此，就「不想活了」，沒多久，就枯死掉了——三棵大榕樹，因為枝葉茂盛，蟲子們，每天都可以吃得飽飽的，直到吐絲做繭，也吃不完樹葉；三棵大榕樹，還有葉子，可以行「光合作用」，還活得很有「希望」，雖然‥經過蟲子們，百般的肆虐，三棵大榕樹，依舊存活了下來——如今，還是一片欣欣向榮。
　　而前一陣子，幾個颱風，來「台灣——觀光」，有許多樹，都被「拔」起來了呢！三棵大榕樹，因為「大」，樹根紮得深、紮得廣，當然也就能「站得穩」，所以‥禁得起狂風暴兩的摧殘。
　
　　阿文看著盆子裡的小榕樹，想到‥「害怕上國中的佩儀」，想了想，於是呢！就作了這麼一首詩偈‥
「盆栽長不大、籠鳥失天下；廣學與多聞，智者無牽掛。」
　　不知佩儀，怕上國中，是怕鬼呢？　還是怕功課、怕考試呢？　還是怕長大、怕老——怕死呢？
　　阿文常說‥
「人生面對未知的事物，總有兩種反應‥
　一為『好奇』、一為『恐懼』——好奇使人進步、恐懼使人退避。
　而人生世間，『不怕』有兩種‥
　一種是『無知』故不怕、一種是『了知』故不怕——
　世人多是『一知半解』，所以‥時常有很多‥『害怕』的事物。」
　　「好奇心」，驅使人們，進而探索宇宙人生的種種奧秘——人類有今日的文明、科技、文學、藝術……一切成就，都是「好奇心」的產物啊！
　　而人有靈敏的頭腦，能夠去觀察、分析、研究、思考，因而了解了很多事相、很多道理，也使自己，因「了知」，而不再害怕。　譬如‥
　　古人對於閃電、打雷、狂風、暴雨、日蝕、月蝕、霓虹、流星、火山、地震，等等現象，因「不了解」，故而感到恐懼，還以為有什麼鬼神在「作祟」，才會殺豬、宰牛、弒羊，乃至殺人，或用處女，來作「犧牲」，祭拜鬼神，用以「奉承、巴結、討好、諂媚」鬼神，祈望鬼神，不要生氣、不要搞怪、不要降災、不要使禍，而能賜福、賜財、保平安……如今，人們已能了解種種自然現象的產生，也更有能力、有對策，去防治災禍。
　　「恐懼」，是一種「自衛」的心態——
心生恐懼，有一種反應的行為是‥「退避‥退縮、逃避」，躲起來，以保護自己，使自己不受到傷害——躲，也許躲得過，不過‥要是像遇到危險的駝鳥，就把自己的頭，埋進土裡，卻露出一個大屁股來（自己騙自己，騙得了自己——騙不了別人），這樣子的「躲」，也就沒什麼用了。
　　而另一種恐懼時的反應行為，則是‥「對抗‥面對、抵抗」，以期能夠保護自己——也許對抗不了，慘敗而傷亡；也許對抗成功，打敗了對手——像草原上的野牛，遇到獅子捕食，雖然害怕，牠們卻起而對抗，大家圍成圈，大牛把小牛，圍在裡面，大家把犄角朝外，使獅子知難而退。
　　「對抗」成不成，則是在於「能力」的差別——能力越大，成功的機會，也就越大。像大樹一樣，因為「大」，所以‥也就不怕風吹雨打，或者是蟲子咬了。
　
　　什麼是「能力」呢？　「力量」是能力，「智慧」也是能力。
　　「力量、智慧」，是可以經過鍛鍊、經過培養而產生的——
「運動訓練，就能夠增長力量；廣學多聞，就能夠增長智慧。」
　　「力量」，雖可以取勝，但也可能會失敗——
有話說‥「不能力敵，可以智取。」
因為‥有「智慧」的人，懂得「四兩撥千斤」，也可以「四兩撥千斤」。
所以‥要是活著，只會吃喝睡覺，養得白白胖胖——只長肌肉，而不長智慧的話，那做事，也只有靠‥「蠻力——埋頭苦幹」了。
　　所以‥人生世間，以「增長智慧」為要。有智慧，方才能夠‥「知己知彼——百戰百勝」；有智慧，方才能夠去面對問題～處理問題～解決問題啊！
　　佛說‥「般若波羅蜜。」
　　這句話的意思，就是‥「智慧渡到彼岸」，簡稱「智渡」。
　　「智渡」就是「智慧渡一切苦厄」——有智慧，即能夠面對～處理～解決人生世間的憂悲惱苦，而渡至清淨安樂的彼岸。
　
　　說來說去，還是得靠自己「多用心」啦！多觀察、多研究、多思考、多體會‥「廣學多聞——增長智慧」啊！
　　「書」是人類經驗的產物、智慧的結晶——所以‥有事沒事、有空沒空——　「多看書」，吸收知識，準是沒錯的。
　　再者，「佛經」更要多看，因為‥「佛法」是智慧的寶藏。
　　要是不看佛經、不親佛法，就算讀到大學畢業～取得博士學位，其所擁有的「智慧」，一樣擺脫不了，人生世間的憂悲惱苦、愁煩啼哭、怨恨忿怒、牽掛恐怖。
　
　　人既有生，也就不得不長大～不得不老病死亡。
　　嬰幼兒，有父母的「照顧、保護」，故得以「安全」的成長，但是‥父母大人，終究也有‥「靠不住、靠不到、靠不了」的時候——唯有‥
「自我要求、自我學習、自我成長」，
使自己能夠「獨立」的「照顧自己、保護自己」——
靠自己，才是最可靠、最妥當的呀！
也只有「自己」，才能讓自己，「靠一輩子」呀！
　　「長大」並不可怕，可怕的是‥自己不用心學習，光長肌肉，不長智慧。
　　「問題」也不可怕，可怕的是‥自己沒有智慧，解決問題呀！　譬如‥
「考試」並不可怕，可怕的是‥自己沒有充分的準備，題目都不會作答。
「題目」本身，並不可怕，也沒有「簡單」，或是「困難」的差別——
自己會，就會覺得題目簡單；自己不會，就會覺得題目難。
　　「鬼神」也不可怕，可怕的是‥自己對鬼神不了解。　事實上，鬼神比人，都還可愛——鬼神心思單純、善惡分明，只要人是好的、善的，他就不會「害人」。
　　「心正——百邪不侵」也！　鬼神不可怕，可怕的是‥自己心術不正！
為非作歹、行兇幹壞的人，才需要怕鬼畏神。譬如‥欠債的人，才會怕債主上門；沒有欠人債，也就沒人會上門討債。
　　阿文時常，三更半夜，還跑到「墓仔埔」去散步，想找些「好兄弟」聊聊天，可惜‥要碰都碰不到呢！
　　「活著若心安理得，就不必畏鬼怕神」啦！
　
　　人生世間，各有各所害怕的事物——有人怕高、有人怕黑、有人怕血……
　　害怕獅子、老虎，那是正常的，若害怕一隻小貓、小狗，那就不太正常了。
　　害怕「一隻」蟑螂、老鼠，那是「不正常」的；若有幾千百隻蟑螂、老鼠，會害怕，那才是「正常」的。
　　人其實‥並不是怕蟑螂、怕老鼠，而是怕被「威脅」，若是蟑螂可怕、老鼠可怕，那死蟑螂、死老鼠，也應該很可怕，只因‥死蟑螂、死老鼠，對人不再構成威脅，人也就不怕了——關在籠子裡的狗，叫得再兇，也沒人害怕呀！
　　而人生世間，最怕的是「死」，因為‥人都「貪生」，所以‥「怕死」；因為‥對死不了解，所以‥常感到死亡的威脅，而怕得要命。
　　若人連死都不怕，那就什麼都不怕、沒什麼好怕的了。
　　阿文覺得‥
其實，死並不可怕，可怕的是‥不知道死是怎麼一回事、不知死後會如何？
這才是人害怕的。
　
　　阿文有偈道‥
「對死無罣礙，活著方自在；執著多苦惱，寂滅是如來。」
　　「無知故不怕」，那是因為迷糊、因為白痴，所以才不怕；「幼稚」的兒童，因為無知，所以‥「啥麼攏呣驚」，其實是‥「戇戇呣知驚」——
不知道害怕、不知道危險。
　　也只有「了知」——徹底了解，才是真的不怕——有智慧，才能覺悟事理真諦，了知生死，而心無疑惑，也就心無罣礙‥無罣礙故，無有恐怖。
　　因為害怕而退避，總是‥「躲得了一時，躲不了一世」，只有無知的人，才會‥「因噎廢食、因嗆廢飲」，怕自己噎死、嗆死，結果‥沒有噎死、沒有嗆死，卻被自己給餓死、渴死了。
　
　　阿文有偈道‥
「水能覆舟，亦能載舟；火可焚身，亦能暖身。
　懼水不飲，渴死了人；畏火不用，凍死了人。
　物有利弊，智者能析，但擇其利，且除其弊；
　事有害益，大人可理，以去其害，而取其益。」
　　是故‥面對未知的事物，「恐懼」難免，但也不必因而退避——唯有去面對，才能去處理～解決——而唯有‥「增長智慧」，才可使人，更有能力，去面對、去處理、去解決問題呀！
　　是故‥當開放自己的心胸，去包容宇宙人生的種種事物，從中吸收知識。
　　要是‥「畫地自限、固步自封」，那就像是‥「盆栽、籠鳥」一樣，因「限制」，而無法自由地成長——當像大地的樹，努力的吸取營養，使自己長成大樹；當像天空的鳥，可以飛到世界的每個角落，去看、去聽……廣學多聞，增長智慧。
　　有智慧的覺者，了知一切事理真諦，一切問題都可解，而不再是問題；心也就無罣礙，無有恐怖了。
　
　　回想幼年，咿呀學語、匍匐學步……連「吃飯」，也是經過一番學習，才拿得好碗筷，而不致吃得飯粒滿地、滿桌、滿臉；不會把飯菜，挖進鼻孔裡去——　　連「吃飯」，也是學來的呀！
　　是故，要「用心」學習，才能‥「學得快、學得好、學得會」——學以致用。學會了，就可以運用所學的，來改善自己，做人處事的方法及態度，以期使自己，能夠「做人如意、處事順利」。
　　「學習」，雖然辛苦，但是「成果」是甜美的——只是，世上沒有「不勞而獲」的事，也沒有「一步登天」的事，也只有‥「老實、踏實」的去耕耘——
「一步一腳印」的走向前，才是最可靠、最妥當的方法。
　
　　佩儀但要有如是的認知與覺醒‥「讀書是為了自己好，所以才要讀書。」
　　「讀書，是為自己讀的，所以‥自己要讀書」，別人替不得，就像‥「吃飯、穿衣」一樣——各人吃飯各人飽、各人穿衣各人暖。別人吃，自己不會飽；別人穿，自己不暖，要飽、要暖，就得自己去吃、自己去穿——
所以，總歸一句‥自己要努力、要用心啊！
　
　　好啦！也該休息了！
　　對了！還沒回答佩儀的問題呢！
　　阿文沒有近視也！
　　跟阿文通了四十幾封信的是〈林嘉容〉也！她住在「鹿港」，今年「國中二年級」了，阿文跟她，是在「民國八十二年度新竹青草湖靈隱寺．兒童佛慧夏令營」裡，認識的啦！
　　阿文就這麼的，看著她長大……真是「歲月不饒人」呀！
　　好啦！吃飯去了！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阿文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(85)1996.10.06.日　11:30:00
　
　　謝謝佩儀，送阿文‥「中秋節」禮物！
　　
　　阿文與林嘉容的信件‥
https://mypaper.pchome.com.tw/avun01/category/74
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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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舊文整修，首舖於「新聞台」。2024.02.04.日　00:00:01
◎潘文良《魚雁千里共今緣》孟佩儀_006。1996.10.06.日　11:30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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