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潘文良著作集＞菩提品＞佛教故事

　　◎傻瓜鬧笑話　四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⊕潘文良　編撰

　　從前，有個叫〈金百萬〉的員外，他有個傻兒子，名叫〈阿達〉。
　　有一天，朋友要來拜訪金員外。
　　金員外為了顯示‥自己教子有方，決定讓兒子，先去招待客人，還特地教阿達說幾句，如何應對的話‥「阿達！我跟你說‥
如果客人問你‥院子裡的桃樹，怎麼沒了？　你就說‥『讓我砍了，拿去賣了。』
如果問‥咱們家的籬笆，為什麼這麼亂？　你就說‥『兵荒馬亂，被蹧蹋了。』
如果客人問你‥咱們家的狗，怎麼不見了？　你就說‥『小小畜生，何足掛齒？』
如果客人問你‥咱們家的事業，那你就說‥『小子無能，父親代勞！』
如果客人問你‥咱們家的錢，怎麼這麼多？　你就說‥『都是我爹，辛苦掙的。』
如果客人問你‥怎麼如此聰明？　你就說‥『那當然，我們家，世代都如此。』
嘔！還有‥如果客人，問到客廳裡的畫，你就告訴他‥『那是唐伯虎的名畫。』」
　　阿達於是‥便去招待客人——
　　客人便問道‥「你的父親呢？」
　　阿達答道‥「讓我砍了，拿去賣了！」
　　客人很驚訝，接著便問道‥「那你母親呢？」
　　阿達回答‥「兵荒馬亂，被蹧蹋了！」
　　客人又問道‥「那你的兄弟呢？」
　　阿達叫道‥「小小畜生，何足掛齒？」
　　客人又問道‥「那你老婆呢？」
　　阿達便答道‥「小子無能，父親代勞！」
　　客人搖了搖頭，笑又問‥「你們家，門前的牛糞，怎麼這麼多呀？」
　　阿達驕傲地說‥「都是我爹，辛苦掙的！」
　　客人不解地問道‥「你怎麼這麼說啊？」
　　阿達得意地說‥「那當然，我們家，世代都如此！」
　　客人不禁搖頭，叫道‥「你這是什麼話嘛！」
　　阿達趕緊叫道‥「哦！那是唐伯虎的名畫！」
　　客人不禁‥「哼哼哈哈哈……」的笑了起來。
　　金員外趕緊從後廳出來，氣得叫道‥「阿達！你出去玩吧！不要在這裡，丟人現眼了……」
　　阿達挨了罵，心裡不舒服‥「哼！」了一聲，轉身也就到後院去了。
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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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阿達氣沖沖地，走到後院，但看——
　　幾個僕人，宰殺了一頭牛，正要剝皮。
　　阿達上前，在一旁，看了會兒，便問道‥「你們要幹什麼啊？」
　　僕人阿甲，答道‥「我們在剝牛皮呀！」
　　阿達又問道‥「剝牛皮，幹什麼啊？」
　　僕人阿乙便答道‥「牛皮，可以賣給製鼓的、製鞋的，可以做成鼓、做成皮鞋呀！」
　　阿達‥「嘔……」了一聲，點了點頭，看得有趣，便叫道‥「讓我來吧！」
　　僕人阿丙叫道‥「少爺！這可不是在玩辦家家呀……」
　　阿達叫道‥「廢話少說！就讓我來剝牛皮吧！」說著，就搶了牛刀，試著要剝皮，可是‥阿達也不懂得運用刀法，半天也搞不好。
　　僕人阿丁叫道‥「少爺！您小心啊！這牛皮剝破了……賣價就不好了……」
　　阿達剝不好牛皮，卻怪道‥「這刀真鈍啊！」於是起身，到處找磨刀石。
　　阿甲叫問道‥「少爺！您在找什麼東西啊？」
　　阿達叫道‥「我在找磨刀石呀！這刀真要磨一磨才行……」
　　阿丙叫道‥「磨刀石……那天，我拿到倉庫二樓上，去磨鑿子了……」
　　阿達聽了，便往倉庫二樓上去，果然找到磨刀石，於是‥把牛刀給磨了一番，覺得應該磨利了，又回到院子裡，繼續剝牛皮；阿達又不會磨刀，反而把刀給磨鈍了，這下子，更是不好使用了。阿達於是又到倉庫二樓上，又把刀給磨了一番，又到院子裡，繼續剝牛皮，結果‥更不好用了，於是‥又到倉庫二樓磨刀……
阿達就這麼來來回回到，走了二十幾趟，磨了二十幾次刀，越磨越糟糕，心想‥
〔這麼走來走去，實在是太累人了……要是再來個幾趟，恐怕連樓，都爬不上了呢！〕阿達爬上二樓，突然靈機一動，叫道‥「啊……有了！把牛給搬到二樓來，就可以就近磨刀了呀！」於是，便到陽台，朝僕人們叫道‥「嘿……你們！快幫我把牛，給搬到二樓上來吧！」
　　阿丁叫問道‥「把牛搬到二樓……幹嘛呀？」
　　阿達叫道‥「叫你搬就搬，廢話少說！」
　　僕人們，也不敢忤逆他，只好摸摸鼻子、捲起袖子，合力把牛給抬起來，要搬到二樓上去，可是‥實在太重了，抬到樓梯口，四個人，就躺到地上裝死了。
　　阿達看了，很不高興，就叫道‥「快呀！」
　　阿乙叫道‥「阿達少爺！牛很重呢！您……也幫幫忙吧！」
　　阿達叫道‥「哼！你們這些沒用的傢伙！看我的吧！」阿達說著，便走下樓，竟然把那近二百斤重的牛，給背了起來，就這麼的，背上了二樓呢！只是‥實在太重了，一上二樓，就趴到地上，被牛給壓住了，駭得直叫道‥「救人啊……救人啊……」
　　僕人們，趕緊合力，把牛給搬開來。
　　阿達翻身，躺在地上，大氣直喘，好半天，才恢復精神，起來磨刀，然後‥再去剝牛皮，如是‥一下磨刀、一下剝牛皮；一下磨刀、一下剝牛皮……搞了半天，把牛皮給剝得破破爛爛的。
　　僕人看了半天，這才明白——
　　阿甲叫道‥「少爺把牛，搬到二樓來，原來是為了‥好就近磨刀啊……」
　　阿乙叫道‥「幹嘛這麼費力氣呢？把磨刀石，拿下樓去，不就好了嗎？」
　　阿達聽了，心裡叫道‥〔是啊！我怎麼沒想到呢？〕
　　阿丙叫道‥「阿達少爺！您這樣磨刀……把刀都給磨鈍了……」
　　阿丁叫道‥「牛皮剝得破破爛爛的……沒價了……」
　　阿達聽了，很不好意思，卻又老羞成怒，於是‥把刀給丟到一旁，起身叫道‥「哼！不好玩！不玩了……」轉身也就下樓去了。
　　幾個僕人，等阿達下樓去了，你看我、我看你，又看看地上的牛和刀，不禁‥「哼哼哼哼哈哈哈哈……」的笑了起來。
　　阿達走到後院，還聽到大家在笑，心裡真不是滋味，便想到外頭去蹓躂蹓躂，於是‥開了後門，到外頭去了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2007.04.30.四　15:47:30
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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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阿達走在街上，想起剛才，被父親罵，又被僕人笑，實在很不爽，於是‥邊走邊踢著石子。走著走著，居然就走出城門，到了郊外，不覺，就走到一處石雕場，但見——
　　石匠們，有的在石壁上，鑿石開採；有的在雕龍柱、有的在雕石像……
　　阿達也走累了，於是就坐到樹下休息，一邊看著大家，敲敲打打的。
　　石雕場的老闆，看到有人在樹下，以為生意上門了，便提著壺茶、拿著杯子，走向樹下，倒了杯茶，遞給阿達，叫道‥「這位小哥！口渴了吧？來來來！喝杯茶吧！」
　　阿達正口渴著，叫道‥「謝謝！謝謝！」趕緊接著茶杯，一口就灌了下去，推出杯子，叫道‥「啊……再來一杯！」
　　老闆於是又給阿達，倒了杯水。
　　阿達喝完了，又叫道‥「再來一杯！」
　　老闆乾脆把整個茶壺，遞給阿達。
　　阿達接著茶壺，也就一杯又一杯的喝著。
　　老闆仔細看了一下，這才認出人，心裡有些失望道‥〔嗨……原來是金員外的傻兒子‥阿達少爺……看來，生意沒得做了……〕
　　阿達一會兒工夫，就把一壺茶，給喝光了，把茶壺跟茶杯，遞還給老闆，搔著頭，笑道‥「呵呵呵……不好意思！把茶都給喝光了……」
　　老闆笑道‥「沒關係！沒關係！茶水嘛！再燒就有了。」老闆念頭一轉，心道‥〔這金員外，為人吝嗇成性……上次，要我打一對石燈，奉獻給寺裡，竟然跟我殺價，殺了一半，害我賠錢，真是有夠可惡的……這會兒，阿達少爺到此，我可得想個法子，撈他一筆才行啊！〕老闆於是叫道‥「阿達少爺！你要不要……參觀一下，我的石雕場啊？」
　　阿達叫道‥「好啊好啊！我正無聊著呢！」
　　老闆笑道‥「好好好！那……往這邊走。」老闆於是領著阿達，走到「石雕成品展覽區」去參觀。
　　阿達左看右看，還真是大開眼界呢！舉凡‥石龍、石象、石馬、石牛、石獅、石猴、石駱駝、石騏驎……無不雕得栩栩如生。
　　老闆笑問道‥「阿達少爺，可有看上什麼？如果你想要的話，我可以便宜賣你喔！」
　　阿達道‥「真的啊……那太好了！」阿達走來走去，東看西看，忽見一對高約三公尺的石獅，雕得雄壯威武，氣勢驚人，不禁瞪大眼睛，叫道‥「唔……這個好壯觀啊……我喜歡、我喜歡！」
　　老闆笑道‥「嘿嘿嘿……阿達少爺！您真是好眼光啊！這可是出自雕刻名師‥〈神雕手〉之作唷！　石獅子，可以鎮邪避煞、消災解厄，保庇平安呢！」
　　阿達點頭道‥「喔……是這個樣子呀……」阿達心想‥〔前陣子，我把家裡看門的狗‥〈來福、來壽〉，給打死了，讓爹爹，很是生氣……這石獅子，可以鎮邪避煞、消災解厄，保庇平安，又不會亂跑，還不會亂叫，吵人安寧；也不必給它吃的喝的，真是太划算了！〕阿達於是叫道‥「好……我要買這對石獅子！」
　　老闆聽了‥「呵呵呵呵……呵呵呵呵……」的笑得合不攏嘴，心道‥
〔這下子，可得趁機，敲金員外一筆竹槓才行啊！〕於是叫道‥「阿達少爺要買，好！一句話，我就特價優惠，還『買一對，送一對——買大送小』。」說著，指著旁邊一對一公尺高的石獅子，叫道‥「那對小獅子，就免費送你吧！」
　　阿達聞言，大笑道‥「哇～哈哈哈……那我不就賺了個大便宜啦？好好好！」阿達念頭一轉，問道‥「啊！對吼！那你要算我多少錢啊？」　（阿達還記得問價錢，實在是因為‥過去老是沒問價錢，就亂買東西，老是被父親罵，罵久了，自然也記得‥買東西之前，要先問一下價錢，但是‥往往問了也是白問，只要他想買的，再多錢，也會給它買下去。）
　　老闆豎起一根食指，笑道‥「要價不大，一萬兩銀子而已！」
　　阿達傻傻的，「一萬兩」到底是多少錢，也沒啥概念，聽到「要價不大」、聽到「一」字，就覺得便宜，於是叫道‥「要價不大……一萬兩啊！那好！快給我抬回去！」
　　老闆點頭笑道‥「那好……不知阿達少爺，可否先付一下訂金？」
　　阿達笑道‥「喔！訂金啊……應當應當！」阿達朝懷裡一掏，就摸出五張一百兩的銀票來，遞給老闆道‥「哪！這五百兩，就先給您了！」　（阿達的母親，愛子心切，總會偷偷地，給阿達「一些」零用錢——有錢人家， 那「五百兩」，還算「一些」是也！）
　　老闆點頭道‥「嗯！很好！感謝阿達少爺惠顧！」於是又拿出紙筆，寫了張「送貨單」，並附言寫道‥
　　　　本縣金百萬員外兒子金發達少爺，向本神雕石雕場，
　　　　購買十尺高大石獅一對，雙方議價壹萬兩白銀，
　　　　本石雕場，免費附送三尺高石獅子一對。
　　　　金發達少爺，已先付訂金伍佰兩銀票，尚欠玖仟伍佰兩。
　　　　雙方言明‥貨到付款，銀貨兩訖，兩不賒欠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購買人簽章‥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ＸＸ年　ＸＸ月　ＸＸ日
　
　　老闆寫好了，便向阿達少爺道‥「那就麻煩你，在這裡簽個名、蓋著指印吧！我隨後，就叫人，把石獅子，給您送去。」
　　阿達點頭道‥「好好好！」於是就拿起筆來，簽上名字，又給它蓋上拇指印。
　　老闆心想‥〔這金員外，雖然吝嗇，卻也很怕死，我就叫一群大漢，送石獅子去，擺起架勢來，他怕就怕死啦！有了這張，就可以跟他要錢啦！就算最後，被他又賴又殺，剩五千兩，也是賺多多的，哈哈哈哈……〕
　　阿達心裡覺得很開心，認為自己，買了個‥又有用、有便宜的東西呢！
　　老闆於是就叫工人們，停下工作，先把一對小石獅子，弄上人力車，然後，跟阿達少爺說‥「阿達少爺！大石獅子，很重，我得準備一下‥大牛車來載運，請您再等一下！」
　　阿達心裡急著，想要回家去「獻寶」，於是叫道‥「我看……這樣好了，這對小獅子，就先跟我上路，回家去吧！」
　　老闆笑道‥「也好！那就小獅子，先上路吧！大獅子，隨後很快也會上路的。」老闆於是叫了四個石匠工人，一起護著人力車，跟阿達回家去。
　
　　阿達一路上，歡天喜地，又跳又唱呢！一進廳裡，見了父母親，就樂吱吱地，叫道‥「爹啊！娘啊！我買了個『大便宜』回來了啦！」
　　金員外叫問道‥「買啥物，大便宜？」
　　阿達便拖著金員外，到中庭裡，指著那對小石獅子，叫道‥「就是這個！」
　　金員外看了，不禁瞪大眼睛，叫問道‥「你買石獅子，幹什麼？」
　　阿達開心地叫道‥「石獅子，好啊！叫它看門，可以鎮邪避煞、消災解厄，保庇平安，又不會亂跑，還不會亂叫，吵人安寧；也不必給它吃的喝的，真是太划算了！」
　　金員外聽了，真是哭笑不得，要氣也不是，問道‥「多少價錢？」
　　阿達叫道‥「要價不大！一萬兩銀子而已！」
　　金員外聽了，不禁怒罵道‥「一一一～一萬兩……你你～你～你～你……你用重金，買下這這這……這種無用之物……幹……幹……幹什麼？」金員外氣得高血壓都要犯了，直喘著氣。
　　金夫人趕忙扶著金員外，一邊拍撫著他的背、一邊叫道‥「老爺子！你別動氣……小心高血壓啊！」
　　金員外於是做了下深呼吸，無奈地‥「嗐…………」的嘆了口氣，搖頭擺手的叫道‥「真是敗家子！我前世，到底造了什麼孽啊？怎麼會生出……這麼個笨兒子呢？」又仰頭叫道‥「天啊……別人說我為富不仁，詛咒我‥總有報應……難道‥這就是我的報應嗎？」
　　阿達聽了，竟然大笑道‥「呵呵呵呵……這只是個『小報應』，還有一個『大報應』，在後頭，跟著來呢！」
　　金員外聽了，氣得都昏了呢！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——全文完。
　
　　潘文良偈曰‥
①方便與善巧，愚人全不曉，執其昔所學，應對惹人笑。
②凡夫常顛倒，愚痴惹人笑，苦行求安樂，終生枉劬勞。
③善惡終有報，僥倖亦難逃。只要時機熟，報應跟著到。
　
※註‥本文改編自佛經故事，及民間笑話。
　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2007.04.30.四　15:47:30　初稿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2008.01.09.三　09:20:15　增撰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2022.11.30.三　00:00:01　修校
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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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舊文整修首舖「新聞台。潘文良著作集」。2022.11.30.三　00:01:05
◎潘文良《佛教故事。傻瓜鬧笑話　四》。2008.01.09.三　09:20: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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