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夢的故事　第五輯

　　　◎二二、女孩與花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⊕潘文良

　　昨夜夢裡——
　　阿文坐在桌前寫功課……
　　阿文一時覺得悶，便打開窗子，但見外頭——
　　月光明亮如晝；不過‥沒有太陽的火熱，而有少女般的輕柔……
　　夜，好靜好靜，靜得連蛙叫蟲嗚都沒有、連一絲風聲也沒有……
　　阿文突然發現‥
　　屋角的大石上，坐著一個女孩，大概十三、四歲左右吧！
　　月光，照著那女孩的臉——
　　阿文可以清楚的看到——她真是美麗極了……

　　　・一襲白紗，風飄翼薄，穿著於體；
　　　　滿頭烏髮，雲輕絲柔，披撒在肩。
　　　・兩道蛾眉，淡掃橫黛，均勻若描；
　　　　一雙杏眼，凝眸神采，深邃似潭。
　　　・鼻納幽蘭之氣香、唇含櫻桃之蜜甜。
　　　・梨腮蛋頰、玉骨冰肌。
　　　　雅性閑情、慧質靈心。
　　　・若非瑤池仙宮的小仙子，
　　　　必是月裡嫦娥的小女兒。

　　阿文看得不覺臉紅心跳，發覺自己，竟是那麼的喜歡她……
　　女孩手裡，捧著一盆花——
　　那花已經枯萎了，葉片軟綿綿的，垂在盆邊。
　　女孩默默地，看著那盆花……過了許久，淚水竟然一滴一滴的，滾了出來……一滴一滴的，墜落盆中……
　　阿文心裡，不禁叫問道‥〔女孩！妳為什麼哭泣呢？……妳為什麼哭泣呢？〕阿文心裡問著，卻也不敢開口叫她，深怕一開口，就會……把她嚇到；只見——
　　女孩越哭越傷心，淚水竟如綿綿春雨，直直落下，不停的——澆灑著那盆花。
　　那盆花兒，說也奇怪，得到女孩淚水的滋潤，竟然「起死回生」——
葉片緩緩地，舒展了開來，像吹了氣一般的挺了起來……
沒多久，原本「垂頭喪氣」的花莖，竟也「抬起」了個，似蓮的花苞；藉著月光，漸漸地「甦醒」……
　　女孩停止了哭泣，一雙淚眼汪汪，凝視著花朵——
　　花兒竟緩緩地，綻放著……
　　女孩這才捏著袖口，舉手輕拭臉上的淚痕。
　　阿文忽然聞到‥一陣如蓮花般的幽香，不覺氣爽神清、體健身輕……不禁又深深地，吸了口氣……
　　女孩看著盛開的花朵，高興得笑了——
粉紅的臉頰上，開了兩朵，淡淡的梨窩，竟似花般的甜美……
女孩忽然抬起頭來——看著阿文，嫣然一笑……
　　阿文一時，如醉似夢……呆呆愣愣的、傻傻痴痴的望著她，什麼都忘了……
　　女孩滿懷喜悅地，下了石頭，走到窗前，把那盆花，舉到阿文面前，笑道‥
「這是我最心愛的花……先放在你這裡，你要好好照顧這花嘔……
　等長出了兩棵，就分你一棵‥你一棵、我一棵……
　我要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……
　也許很久很久，才會回來……
　你要替我，照顧好它唷！」
　　阿文接過那盆花，低頭但見那花——
　　花株不過一尺，葉如竹葉，而兩頭尖長（形似杏子），只有三片，皆從根出；花莖、花形，悉如蓮花，而花瓣較為狹長；花不過掌大；葉色深綠、花色淡青、香如蓮花……
　　阿文抬頭笑著，點了點頭……
　　女孩望著阿文好會兒，笑了笑、點了點頭，舉手搖了搖，叫道‥
「再見啦！再見！」女孩叫著，竟然轉身就走——走向那無邊無際的月夜之中……
　　阿文看著那女孩離去，一時忘了手裡還捧著花，竟然伸出右手，想要招叫她。
　　花盆突然晃了一下——
　　阿文趕忙把右手抽回，捧住花盆（還好沒摔了）——
　　結果‥阿文心裡一驚……竟然就醒了……
　
　　阿文趕緊看向窗外——
　　窗外只剩一片‥皎潔的月光……
　　阿文再也找不到，那女孩的蹤影了……阿文不禁叫問道‥「這會是夢嗎？」
　
　　　　　　＊　　　　　　＊　　　　　　＊　　　　　　＊
　
　　一晃眼，至今（民國八十年），已過十三年了……
　　夢裡的女孩，竟還不回來……（真不知道‥她那「很久很久」，會久到什麼時候呢！）
　　阿文把夢裡的花，取名為〈香蓮花〉，每當走經花店、花市、花園……
經過有花的地方，總是會到處尋找著，香蓮花（她）的「芳蹤」，
可惜至今，仍然找不到……
　　於是‥每當月圓的時候——
　　阿文總是「祈待」著‥那女孩，會踏著月色歸來！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——全文完。
　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2002.06.26.三　三校
■附註
　　民國八十年（一九九一年），減十三年，等於民國六十七年……
　　算算時間，當是阿文國中一年級時的夢呀！
　　粉紅的臉頰上，開了兩朵，淡淡的梨窩……
　　夢裡的女孩，當是阿文童年時，鄰家的大姐姐與噢妹之化身……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2020.09.07.一　校記
　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※舊文整修，首舖於「新聞台」。
◎潘文良《女孩與花》。2020.09.07.一　00:18:19
　http://mypaper.pchome.com.tw/avun01/post/1380405180
※本文佈告於臉書。2020.09.07.一　00:20:00
　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avun.pan/posts/2996750813769821
　
■標籤：少女、瑤池仙宮、小仙子、嫦娥、春雨、花苞、梨窩、呆呆愣愣、傻傻痴痴、嫣然一笑、花店、花市、花園、芳蹤、香蓮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