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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-07-22 16:02:54| 人氣6,956| 回應0 | 上一篇 | 下一篇

盲目-婁燁第九部長片《推拿》(Blind Massage)(201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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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拿》是著名作家畢飛宇的同名小說,描述一個盲人推拿會所中男女按摩師之間的喜怒哀樂,是一個關於愛與勇氣的故事。當這個特殊題材落入婁燁之手,電影把被禁錮眼睛的力量釋放出來,無論看見還是看不見,愛都是如此令人盲目。

劇情講述在南京的一家盲人推拿中心「沙宗琪推拿中心」,環繞老闆沙復明(秦昊飾)、他的老同學王大夫(郭曉冬飾)和年青的按摩員小馬(黃軒飾)三人身邊發生的愛情與生活故事。王大夫與小孔(張磊飾)私奔來此,投靠沙老闆,童年因車禍失明的小馬,曾因復明無望尋死,自殺不遂後成為按摩員,迷戀小孔,惟有在找洗頭房妓女小蠻(黃璐飾)身上找慰藉。至於沙老闆,是眾人中最特別的一位,他為人樂觀開朗,終日熱衷於跳舞和吟誦詩歌,還四處相親尋找對象,情傾員工都紅(梅婷飾),從沒把自己當做殘疾人士。

電影是聲色藝的世界,如果沒有了光和影,《推拿》會是如何?婁燁的御用攝影師曾劍(《春風沉醉的夜晚》、《浮城謎事》)運用了黑畫面、抽離和近景鏡頭、昏暗、失焦和過曝的視覺手法,搭建出近乎盲人的世界觀,讓健全的觀眾重新感應視角這個世界。與此同時,全片把演技力量中的聲音放大,透過沒有抑揚頓挫的畫外音(旁白解說),就是從盲人的視角也能「看」這部電影。

視障人士向來是華人社會中被遺忘的一群,他們的性愛更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。影片開頭,後天失明的小馬,成長後彷彿只有當按摩員這條出路,他便用孤獨的身影眼神告訴觀眾,盲人的世界是何等淒涼。直到有一天,他派往沙宗琪推拿中心工作,遇到了嫂子小孔,追尋她身上的味道,令小馬打破了長久以來的沉默,險些轉變為令人窒息的脅迫與佔有。黃軒充滿欲望及悔恨的演出,將迷失的情感思維寄託於模糊的焦點上,最後重拾部分光明,呈現出人生無常,意象是神來之筆。

另一對王大夫與小孔,是現實生活中恩愛的一對,他們的激情戲酣暢自然。就算沙老闆多次相親,向都紅求愛不遂,表現也毫不作態,《推拿》要讓所有人都知道,即使無法方靠視覺產生生理反應,視障人士也有權享受愛情和性愛。事實上,他們的生活與一般人沒有不一樣,正如按摩員往洗頭房找女人的性需要,或是王大夫為真愛帶著小孔出走,又為家人欠債而錢債血償等等。沒有眼神的交流,絲毫不影響演員們的精采表現,反而因劇情的單純,更能讓演員們發揮出更貼近盲人的情緒轉折。不用豐富的表情、肢體動作或複雜多變的神態,更感受到主角的心靈話語。

有影評形容《推拿》是「婁燁最好的、最有魅力的作品」。當故事回歸單純美好的本質,影畫在創意表現形式上突破了看見/看不見的限制,婁燁超越了眼皮下那道渾沌無形的牆璧,讓盲人和健全人都能看得見心中的一片風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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