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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師節寫〈我の男友〉

 

  今天是教師節，我的男友是位教師，在某國立大學任教，理應一大早賀喜他，鎮日裡我卻完全忘了928這回事，又無意中給他一個特別難堪的教師節禮物，這會兒，他應該仍在撞牆中。

他於我一直是股安定力量，100分理性男子，遇上我這要求100分浪漫女人，是幸還是不幸？很難定論，他倒是樂在其中。那年中秋，我們情定「醉月湖」。他縱容我不斷闖禍，受傷後躲回他身邊療傷。他是好人，真的是個善良的好人，思想從不歪邪侵入，曾經我故意試探，告訴他我身在商場，懂得回扣機制，話還沒講完，就被他狠狠地一頓罵。他永遠當我是孩子，老是摸摸我頭頂說：「怎麼永遠長不大？」他是男友，是哥哥，有時卻更像老爸。教授機動學，還有不知啥分子原理研究。

在我眼裡，他是「數學天才」，建中時，測驗智商就有148，被我傻氣汙染多年，現在大概有下滑。我的數學成績，一向很差，國中開始，更一路溜滑梯，被數學老師打手心很痛，我會心裡暗罵：「數學老師有啥了不起，改天我交男朋友當你老師。」彌補心態發酵後，我交友篩選以數學成績當門檻。我的初戀情人，是班上每次數學考第一名的那位轉學生。長大以後，出現我生命的男人全都專攻電機系。這也是我當年爽快答應男友追求的潛在原因。只要沒排課，他整天躲在實驗室，他說有天拿諾貝爾獎送給我，我說獎金歸我.，獎牌歸他。.於是我開始到處去查諾貝爾資料，到底獎金有多少呢？後來發現「沈從文」差點捧到桂冠，卻在獎頒發前三個月死亡。諾貝爾獎不頒給死人，這點讓我嚇到，催他加緊實驗腳步，同時希望他加強體能訓練，督促他維持健康強壯。------------張愛玲說的，要快、要快！

他很沉默，不苟言笑，整天在思考，我是笨女人最愛小狗，整天瓜拉瓜拉的說個沒完。他最愛聽我說笑話，講過一百遍的網路笑話他仍是笑倒。玩腦筋急轉彎，他永遠猜不到；拐個彎兒罵他，他也不察覺，但他隨身隨時解數獨。他伏地挺身可以一口氣做200下，象棋玩到四段，可以下盲棋，但是永遠記不住我們的相識紀念日，搞不清楚我們交往了8年，還是第10年。更狐疑情人節為什麼一年有三次，約會永遠上同一家餐館，學校對面，「臺一紅豆冰」學生時代吃到現在仍不膩。

他說他的思考是垂直，我的思考是橫向；他是可以衝向雲宵，我是大海廣納流川。第一次帶我去台大圖書館，獻寶他的碩士論文，卻錯拿到博士論文，差點沒讓我暈倒書櫃中，他自己也頻頻頓足，兩次驚喜一次用光。說的也是，那次以後他再也拿不出讓我更驚喜的東東。

 我喜歡紅樓夢，他獨愛三國誌。我買張愛玲書的時候，他抱著棋譜。面對外界誘惑，他八風吹不動，他的研究室沒有他人可以進入，更別說男學生女同事。我是身無彩鳳也能自己飛翔，沒事敲敲小文小詩電暈路人甲，也把自己電得傷痕坑坑疤疤。

我媽媽和外婆都是標準客家傳統婦女，說話一向最中肯，她們同時搖搖頭，異口同聲說：「愛上妳，算他倒楣！」

 

 (昨夜微霜，寫於2010-09-28教師節)

 

本文刊登於 馬祖日報，鄉土文學     2010-11-03 

本文收錄於《詩人愛情社會學》，2011年6月出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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醉月湖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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