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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57愛的鼓勵 4訂閱站台

你的耶穌我的佛陀


時間：一九五九年
地點：法國到菲律賓到台灣

　　我和鮑霖神父、馬神父每個星期三的約會大概持續了四個月，直到我的父親生病才告暫停。會面之前，我會事先擬定一些題目，希望有系統地整理馬神父的想法。但我發覺馬神父自有主張，通常幾句日常問候之後，他便沿著話題侃侃而談，儘管有時不免重複已說過的內容，但神智清晰，完全看不出前陣子生病時的昏沈。他經常說：「我們是天父的工具，我放心讓祂使用我。」

　　自從一九四○年，那個還沒有當上神父的亞伯特聽到聖召，知道自己將來要
當神父，要學習聖方濟沙勿略（St. Francis Xavier, 1506-1552），要到中國傳
揚福音。亞伯特進到修會讀書，開始進入天主要他進入的神的領域，也開始進入
另一個地圖上他不曾見過的新世界──
──中國。

　　馬神父說：「那是我的夢，我很興奮。我開始看地圖，想著怎麼坐船，也許
會學中文，也許會傳揚佛法，我不曉得。我不是聖人，但是我按照衪的榜樣去做
，我一定要去大陸。」

　　但是過程並非如想像中美好，馬神父這段求學過程讀得很痛苦，靜默苦修的
訓練方式，與他活潑好動的本性完全不同，他試著遵循天主的教訓，咬牙硬撐但
心裡還是痛，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天真了，根本不是作神父的料，或是天父
搞錯了嗎？應該不會。那麼是他聽錯了嗎？不對呀！天父明明是這麼說的呀。他
跑去找修會的長上，敘述他的聖召「要當神父、要到中國傳揚福音、要學習聖方
濟沙勿略。」

　　長上笑了一笑，告訴他說：「你的聖召很清楚，是由依納爵．羅耀拉（St.
Ignatius of Loyola, 1491-1556）所創立的耶穌會，有三百年歷史。你應該學習
的聖方濟沙勿略，他走遍世界各地，一直到新加坡、印度、日本、韓國，他的世
界是亞洲的世界。而你現在讀的修會是（亞西西的）聖方濟（St. Francis
of Assisi, 1181- 1226）的地方，不是聖方濟沙勿略的地方，此方濟
非彼方濟。」

　　原來搞錯了，跑錯了地方。馬神父笑著說：「幸好他們答應讓我離開，但也
給我所需要的訓練。修會是天主教裡很重要的力量，我誤打誤撞，結果反而有了
修會與修會之間的交談，這個經驗很重要。後來我加入耶穌會，會長告訴我要好
好地學中文，要了解中國人的想法一定要學中文，將來一定要交談。我越來越清
楚我要有一個全新的生活方式，畢業後我當上神父，我到巴黎大學的外國語言中
心學習，不只學習中國文化，也研究不同宗教，當時我住在中國學生的宿舍裡，
可以天天講中文，他們都知道我想到中國服務。我經常和中國人說話，我很肯定
他們說的不是從地獄來的話，而是從天主來的話。我要聽話，我要向他們學習，
特別是因此認識了佛教、道教，這些思想慢慢地進入我的生命。」

　　馬神父在十八歲那年進入耶穌會，做了第一次三十天的神操。耶穌會希望培
養他成為一名科學家，以後到天津教理化等學科。升為神父之後，訓練完成的最
後一年，因大陸局勢動盪，無法前往，於是被派到菲律賓馬尼拉的一所醫院實習
。

　　馬神父說：「我是個有福的人，被派到醫院作輔導神父，幾乎每天陪伴一個
臨終病人死亡。幫助他到最後一分鐘，體驗人在離開這個世界時，應該要有怎麼
的態度，這是不能不學習的課題。我和一位菲律賓神父住同一個房間，他跟醫院
的人說如果夜裡有事就去找馬神父。他自己白天已經太忙了。結果每天晚上都有
人來找我，也有很健康的人。我就陪他，為他祈禱，希望病人離開世界的時候能
得到永恆的幸福。有人說他不願意成為天主教教友，他說這不是他的信仰。我尊
重他，給他祝福就好了。彼此尊重是宗教的基本態度。我有一次很深刻的經驗，
有一個病人開刀失敗，我便到開刀房去為他祈禱，他不是天主教教友，已經不能
講話，沒有希望了。呵，那個病人對我笑，一小時後他離開人間。醫生這才發現
有宗教信仰的人在醫院可以做的事，他們告訴我說：『我們需要你』。我相信無
論哪一個宗教的人都應該要有這樣的能力，假如我們真的相信宗教教給我們的道
理，每個人都要重視自己的信仰。天主在我們之中，這是我領洗之後才知道的。
」